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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告人的浮世繪：向明天提案-斃稿
作者：陳穎心 時間：2008-6-4 字體：[大] [中] [小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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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一汪聆趕到公司已經十二點。
"昨晚干什么去了？我打了幾個電話給你，關機啦？" 劉曳飛問。
"手機忘充電了。"汪聆把書包卸下來。
"我還以為你去泡帥哥遇到什么意外呢。"
"泡帥哥？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？我只不過睡過了頭。"汪聆不屑地反駁道。
"客戶那邊已經看了那套美女稿，只改一改文案就可以了。"劉曳飛對汪聆說。
"這么順利？呵呵，我還以為他們接受不了呢。"汪聆一臉高興。
"對了，那個女式皮鞋馬上要比稿，你今天去收集一些相關資料。"
"那好啊，下午我的任務就是去逛商場了。"汪聆頑皮地說。
"隨你。"劉曳飛爽快答應了。
吃過午飯，汪聆背上書包向公司大門走去，差一點撞上迎面而來的鄭磊。鄭磊神情嚴肅，匆匆忙忙地與汪聆擦肩而過，直奔創意部辦公室。
從人民商場逛到太平洋百貨，又從仁和春天到了百盛，汪聆特別留意各種檔次和品牌的皮鞋包裝，還順便咨詢起售貨員某些款式的銷售現狀。
正準備去華聯，手機響了。
"你在哪兒？"劉曳飛打來的。
"百盛。什么事？"
"一會兒你回公司來，有事情跟你說。"
"嗯，好吧。"
汪聆掛上電話，把手上的宣傳品放進書包，然后下樓出門。
華聯就不去了，先回公司吧，汪聆到了公司剛好已經下班，只有創意部的燈還亮著，隔著玻璃她看見劉曳飛獨自坐在里面。
"怎么啦？什么事情？"汪聆走得急，還在喘氣兒。
"那套美女稿被斃了。"劉曳飛看著汪聆。
汪聆無語。
"中午你剛走，鄭磊過來傳話，說那邊最大的頭兒看過了覺得不妥。"
"我就知道他們接受不了。"汪聆說。
"陳濤跟我說，他們老總最能接受新事物了，一點兒也不古板。"劉曳飛說。
"那又不一定。再說誰知道老總是不是真的看過稿子？"汪聆說。
"嗯？"劉曳飛問她。
"沒什么。我是說，沒準兒老總沒看到稿子呢？"汪聆歪頭看著劉曳飛。
"下午我打電話核實了。"劉曳飛明白汪聆的意思。
"怎么就被斃了呢？沒有說具體的原因嗎？"
"他們認為有點冒險。"
"之前你和他們溝通創意的時候，他們不是說非常好嗎？"汪聆嘴里念叨著。
"是啊。"
"跟你八卦一件事兒。我想起來，上星期有天我下班，聽見鄭磊在樓梯口鬼鬼祟祟地打電話，我聽他說不想看見什么上報。"汪聆說。
"那是和報社說軟文的事情，我聽說他們訂好的專欄在發布上出錯了。"
"這樣啊。"
"算了。明天再來梳理這件事。你今天就早點回去休息，養足精神，明天可別又到中午才來。"劉曳飛對汪聆說。
"哦，嘻嘻。"汪聆吐了吐舌頭，笑著說，"那我就回去了。一起走？"
"我還有點事情要做，你先走嘛。"
汪聆背上剛卸下來的書包朝門口走去，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辦公室。
劉曳飛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，靜了靜，然后摸出手機來。
"喂，陳總。"劉曳飛打通了陳濤的電話。
"我是。你哪位？"陳濤問。
"是我，劉曳飛。"
"哦，劉曳飛嗦。有什么事？"
"還是下午那事，電話里說不清楚。你有空沒？約出來我們好好聊一聊嘛。"
電話那頭，陳濤把煙灰彈到煙缸里，里面已經一大堆煙屁了。
"喂，喂，你在哪兒？聽不清，我這邊有點吵。"陳濤問道。
"我在公司，你在哪里？怎么樣？晚上一起吃飯吧？"劉曳飛說。
"好啊。我現在就在外面，肖家河。"
"哦？"劉曳飛心知肚明地微微一笑。
"在上回你來過的，紫薇坊。" 陳濤說。
"我一會兒就到。"
劉曳飛合上電話揣在兜里，起身去拿掛在門口的大衣。
煙缸里很擁擠了，陳濤招了招手叫服務生過來換個空的。他把手機從紫紅相間的桌布上拿起來，一面吩咐服務生收拾餐盤更換桌布，一面跟桌子對面的人點頭告別。
天色不早了，肖家河亮起了曖昧的霓虹和蠟燭。
劉曳飛帶著一身寒氣來到紫薇坊酒吧。
"坐。"陳濤笑著說。
"喲，陳總，這才幾點鐘就開始喝酒了？"劉曳飛說著脫下大衣，后面服務員連忙上來接著。
陳濤笑嘻嘻地看著接大衣的女孩，劉曳飛心里暗笑。
老板娘走過來打招呼："兩位哥，今天這么早啊。"
"喲，老板娘越來越性感了。"陳濤嬉皮笑臉地沖老板娘說。
老板娘三十出頭，身材豐腴，薄薄的嘴唇一笑起來透著一股子騷勁。她走到劉曳飛跟前對陳濤說："這位哥我好像見過呢。"
"你說呢？"劉曳飛抬起頭眉毛一挑。
"我想起了，上回喊你留個電話的，你看你，走的時候也給忘記了。哎呀--"老板娘有些嗔怪。
"幫我們放首好聽的歌，我們哥倆要說點事情。"劉曳飛沖老板娘眨眼。
老板娘識趣地說一會兒再過來。
陳濤拿起桌上的煙遞給劉曳飛。劉曳飛抽了一根出來，陳濤打燃了火機。
"你可千萬別給他們電話，"陳濤笑嘻嘻地說，"我頭一回來的時候，幾個女娃兒拿著我手機玩，把我電話都打到她們手機上了。結果隔三岔五打給我，整得我差點換號碼！"
"看看人家這素質，你那兒售樓小姐有人家一半敬業就好了。"劉曳飛笑。
"嘿嘿，是呀是呀。剛才你沒來，外面的野雞都跑進來了。"
"喲，你別看錯了哈，搞不好人家是來消費的。"劉曳飛說。
"也是，現在的女娃兒都搞不清楚了，做雞的打扮得像學生妹，學生妹打扮得像個雞。"
"總結得很精辟嘛。"劉曳飛說。
"你還沒吃飯吧？先吃點東西？"陳濤問。
劉曳飛招呼服務生，問陳濤要點什么。
"我吃過了，剛剛跟一朋友談點事情，才走。"
"喲，那多不好，你那朋友已經走了？"劉曳飛有些抱歉。
"沒事，他也正好還有別的事情要辦。我是懶得動，所以就叫你直接來這兒了。"
點完餐，劉曳飛和陳濤開始說正事。
"我跟你說啊，這個項目老大很重視，出不得差錯。一定要開個好頭，后面的項目都蓄勢待發呢！你想，城南和城西那三塊地才是正題。"陳濤語重心長地說。
"我曉得，所以才這么重視。"
"你們提的那套方案，我個人是非常喜歡的。其實啊，老大沒看到你們做的東西，是皮副總說：廣告不要太女性化了，要大器。我這邊想盡量說服皮總，初稿本來就不完善，等到你們再改改，我這邊工作也做好了，這樣再呈上去就妥當了。"
"還是你想得周到。修改沒問題，我們盡快，那邊就麻煩你了。"
"應該的應該的。都是為了把事情辦好嘛！"陳濤謙虛地說，"皮總那邊我多跟他溝通溝通。"
"皮總這個人到底怎么樣？"劉曳飛試探地問。
"他那個人有點古板也比較固執，不過常表現出兒童的一面。呵呵。他也特別喜歡喝酒，其實啊小劉，只要把人哄高興了，還不就是那么回事。"陳濤笑了，竄出一口的白煙。
隔著繚繞的煙霧，劉曳飛揣測著后面的那張臉：老狐貍，你不就是想撈點好處嗎，何必這么拐彎抹角的還扯出來個什么屁總。
想到這里，劉曳飛釋然地點頭笑了。他簡單吃了幾口飯，收拾桌子后，陳濤招呼老板娘帶女孩過來聊天喝酒。